当你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给我一个拥抱,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像以前那样,从我的视线里消失,然后,心仿佛被一条线捆绑着,你拽着线的那一头,越拉越紧,越走越远,我疼得流出眼泪来。
回到工作室的路上我一直沉默着,空气凝固了,阳光凝固了,由于改建工程所有的草地都被掀翻了。小黑狗被栓在自家门口的大树下,竖着耳朵看着不远处啄米的鸡,一切都那么真实。看见有工人再铺新的草皮,于是喃喃地说:“那些草,会很快再长出来的吧。”感觉我的心,是一片荒芜的土地。
于是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泪如雨下,那颗被捆绑的心瞬间化成了碎片,同样的幸福,同样的痛苦,三年了,什么都没有变过。
你还是老样子,约会迟到,出差,到处乱跑,矫情,抽烟,完了咳嗽,把减肥挂在嘴边,手机响个不停……只要我靠近你的时候我的体内就有一种磁场般的反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还是相信我们是太极图的两端。
吃完饭带你去工作室下榻,三个人喝茶聊天,我突然不想回去了,这是我用6个月的等待换来的一面啊!于是赶快拿起手机告诉妈妈。我知道我爸第二天起来看见我没有回家一定又会愤怒,不管了,等着回家挨训就是了。我还跟以前一样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我觉得值。
老头子为我准备好铺盖就走了,我们缩在暖气房间里看《大笑江湖》,看小沈阳,我想慢慢地向你靠过去,有暖气,我的脚还是冰凉的。你把它们握在手心里的样子很温暖。
3年前,你就是我的王,现在也是,将来还是。我说臭王王,哄我睡觉好不好。于是你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我躺进老头子为我准备的铺盖。你说一切顺利的话今年会在广州再开一家店,我想这样我们会离得更近一些吧,这样我就有理由说服自己在广州找份工作,然后安顿下来,等你时不时地来看我。
后来,我们沉默了。就在我沉默的一瞬间我的眼睛湿润了,然后有泪水划落,“哒”的一声打在枕头上,我想你没有听见,可是空气却变得潮湿了。我不想你知道我在哭,于是暗暗地抽泣,此时你却准备起身回房间,我才不顾一切抱住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三年前在广州的酒吧遇见你,是不是最好的时机。如果是,为什么现实会迫使我离开;如果不是——我宁愿相信它是,否则也许我会永远的错过你。
每每抱着你的时候就是抱着自己,像一个完整的世界,很安心,很踏实,哪怕是撕心裂肺地哭泣,颤抖,也有一个天地可以包容自己。 其实我早早地,就知道自己错了,离开你,为了自己的事业离开你,就像你为了自己的事业让我感觉到被忽略一样。今年过生日的时候还在想,我离开你已经一年了,可我无时无刻不活在过去的记忆里。我装什么逼坚强!不管怎么样,我曾经的幼稚,你包容了,我曾经的固执,你也容忍了,而我却离开了你……你说过我们之所以不能在一起,是因为我们太像太像太矫情、较真、好强、被责任害死,你也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们不爱了——我说除非我死了。
离开你之后不再有爱情,请允许我把真相告诉你,我曾经也试图忘记你,去生活,可是生活又跟我开了个玩笑,而且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做到。我也想过或许我们无法再相见,我们变成了平行线,但是爱可以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每每想你的时候,就看着天,祝福你,会过得比我顺心。
终于,在这个晚上我又回到了你的怀里。其实我更想抱着你,我能感觉到你像个离开家很久的孩子,应该回来。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样入睡的,偶尔听见你的呼吸很沉,我想起以前我习惯拉着你的手平躺着入睡,怕你睡不安稳,怕你掉进恶梦里没有人陪。还有很多很多次,在酒店的房间,或者在你租住的地方,你睡着的时候,我会偷偷看着你的脸,北方的轮廓,还有地老天荒的梦想。我想看着你的脸庞一天天苍老,爬满褶皱,那些褶皱只属于我。而我想此时此刻,我们应该满足,哪怕明天的太阳又会让我们天各一方,各自奔波,各自生活,看着命运会把我们带向何方。我的心又痛了,好像有吻落了下来,轻轻的,像那个儿童节的礼物。我没有动,等你把我抱得更紧,那熟悉的气息,是故乡。
你是什么时候起身离去的,我有没有抓住你的衣角?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很痛,它们肿了。我没有办法去阻止现实变得残酷,就像我没有办法阻止我的怆然涕下一样。如果你还记得我为你写下的诗篇,那么你一定懂得你是唯一的,哪怕是唯一残酷的爱情。不要向我道歉,不要自暴自弃,不要说什么都无法给,我从来不奢望。我想命运是不会允许我嫁给你的,命运总是偏爱悲剧。
我突然想到相爱的砂子和牡蛎,疼痛的时候她会把砂子抱得很紧,她从来不放弃,哪怕她的眼泪都变成了海。这就是为什么每一个幸福牡蛎都带着一颗珍珠吧,我想。
所以,谢谢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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