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芳邻阿朵,也是一个单身女。她有一个著名的“三一”理论。她和男人谈婚论嫁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房一间,银一千,还有一个什么一,我居然忘了。房一间是好理解的。鸟都要在树上搭个巢,何况人?那么,银一千,如何理解? 阿朵的意思是,她要嫁的男人,居家过日子,每月的开销之外,他必须有能力另给她一千的零花钱,或者叫脂粉钱。问她为什么,她说难道我为这个家庭付出的心力还不如一个保姆吗?何况作为妻子,我还得尽妇道,举案齐眉不说,厅堂厨房之外,还得在床第之间婉转承欢,我累不累啊! 她的理论自然遭到了所有男人的反对,甚至取笑,他们说,阿朵呀,天下女人那么多,我何必日日对牢你一个黄脸婆? 阿朵有过婚姻。她享受过爱情,也被婚姻拖累过。7年的婚姻里,她把自己从一个娇嫩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煎炒烹煮样样在行的妇人,所谓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她经受了最为深刻持久的家庭主妇的职业训练。而且,她还怀孕过三次,流产了三次。因为老公说,她只想过两人世界。 有一天,她老公又对她说,我们离婚吧。她惊诧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一定要他说出为什么,所谓离婚的理由。她说,我会改,只要你说出来。男人被她拖得没有办法,就说,因为你老了。 她闻听,失语。三日后,她和他办了离婚手续。房子是他单位的,钱也是他管的。所以她几乎是净身出户。像个被用旧了的全职保姆,挽了一个布包裹,就被扫地出门了。 在离婚的6年里,她每每想到往日的种种,就忍不住怒气冲天。恋爱半年结婚半年的日子是美好的。因为这美好,阿朵忍辱负重了7年,恍如南柯一梦。比南柯一梦更加可怕的是,她不是好梦醒来是阳光早晨,而是在梦里被抢劫了。她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独居6年后,阿朵还是想再结婚。因为没有孩子,而眼看着自己就要老了,所以,她想有个伴。而且,她对婚姻的期待已经很低了。就是所谓的“三一”理论。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碰壁。她发现,在婚姻市场上,男人是如此的如鱼得水。从网上,或者从婚介认识的男子,见面若干次以后,就很理直气壮的向她求欢。是求欢,而不是求婚。 她前后分别试着与其中一两个她认为还过得去的男人建立了亲密关系,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对婚姻的期待值是,一个经济基础独立,也就是自带工资来上班的全职保姆。这个保姆除了自己工资不花他的钱之外,还要性情温柔,心胸宽大,要忍受他们偶尔的沾花惹草。 而她的“三一”理论的出炉,其实也是有来由的。那天,她陪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男士去保姆公司找人,那个男人选了几个,都不很满意。他觉得自己开出的条件已经不错了,月薪千元,还单独一间房给保姆住,还可以有双休日,年假探亲回老家的话,还可以报销车旅费,感冒发烧什么的,他给医药费。而且,他自认为文化人,也不很老,离婚了孩子也不在身边,身体也还健康。他经常有饭局,不在家吃饭,很少在家请客,衣服换洗也不是很勤。地板什么的,一个星期打扫一次基本也就够了,因为人少,不会很杂乱。家里的电视以及书籍什么的,只要保姆有兴趣又不耽误工作,可以随便看。 他在那里翻看保姆资料,阿朵在一旁嘀咕。她想,我还不如在这家保姆公司登记注册好了。找个好人家,男主人单身,有修养,不穷,不拖欠工资。万一看他顺眼,有情绪的时候,偶尔提供一两次性服务,估计还有额外的补助。因为不是他老婆,我想的时候就要,不想的时候,他也不能强迫我。因为没有义务,我感觉好就留下来,留多长时间随我自己的心情。感觉不好,随时可以另找东家,多好呢!我对一个丈夫的要求,也基本上就是如此。 于是,从保姆公司出来,阿朵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他说,要不,我到你们家做保姆,你看行不? 男人看着她说,除了保姆能做的之外,我还想要点爱,你能给吗? 阿朵在瞬间有点感动,但是,马上她打了一个寒颤。经验在提醒她,不要再被以爱的命名之下的东西伤害,那是不现实的,是致命的。 所以她沉吟良久,说,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但以我的经验来理解,其实你是希望我带着工资来上班。给你做一切保姆应该能做的事之外,保姆不能或者不愿做的事,我也无偿给你提供服务。我必须是心甘情愿的,毫无怨言的,就像我以前含辛茹苦伺候我前夫那7年是吧?你还可以有权利随意伤害我的感情和身体,因为如果我是你妻子,我就还有义务承担这一切是吗? 如果是这样的,我还是希望只是你家的保姆。这样我还有人权保障,有劳动保护法,有上下班时间,有节假日。做一个付出时间与劳动。理应得到相应回报的劳动者,我感觉比做一个所谓的妻子要来的靠谱,你以为呢? 男人一直耐心的等她说完,眼睛里满是怜悯。他说,阿朵,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过去的婚姻生活里都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娶一个女人回家,是因为我还是想要点爱,你能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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